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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地理地貌

2018-11-16 00:57  来源:龙江读物

        龙江位于顺德西陲,珠江三角洲腹地。其地貌形 成与珠江三角洲发育一致。

        龙江镇由龙江、龙山、里海三个自然片区组成。 龙江东临甘竹溪,南界西江干流,西望南海樵山,北 系珠江水道,距佛山市政府所在地禅城区15公里,距 顺德区政府所在地大良镇20公里。

         龙江镇面积78.3平方公里,平原、河流、池塘面 积占50多平方公里,其余为山丘和台地,平均海拔0.7~2米。

         龙江为珠江三角洲放射状水网区,河流受潮汐影 响,双向流动,形成大面积洼地和水道。而低洼地改 造成基水地后,与潮汐河道及土丘台地混合分布,显 示了龙江水乡地理环境的特色。



        一、水网地貌

        珠江水系的干流在汉时基本定型,西江、北江出羚 羊峡、飞来峡后往东南放射,它们的主干都途经龙江。

 

西 江 

       西江发源于云南曲靖沾益县的马雄山,在广东三 水以上的流域面积35.2万平方公里,干流长1992公 里,在三水思贤滘以下进入珠江三角洲河网区,经过 南海九江、顺德龙江、新会外海等地,从中山磨刀门 出海。

          西江,原称牂牁江,源出云南曲靖马雄山,进入龙江左滩河段称 “大洋湾”(周子强摄)


北 江

        北江源出江西省信丰县大茅坑,流入广东南雄、 始兴后称浈江,至韶关与源出湖南省临武县的武江相汇,始称北江。再向南流经曲江、英德、清远,在三 水思贤滘与西江汇合,流入珠江三角洲。北江由三水 到洪奇沥主流出海口长110公里,由乐从镇的杨滘开 始进入顺德水道,经龙江河澎、大坝、滘口、勒流三 漕,分流入李家沙水道和沙湾水道。

        北江,源出江西寻乌,经韶关、英德、清远、三水、南海后进入顺 德水道,在龙江河段分别称“河澎海”、“大坝海”、“高滘海” (周子强摄)


甘竹溪

       甘竹溪从西江的甘竹滩口开始,直抵西安亭至三 漕口入北江顺德水道,长14.6公里,全程越过龙江。 甘竹溪汇通西北两江,自古为珠江流域的航运枢纽。 20世纪70年代前,由于滩口礁石密布,退潮时,西北 两江出现了较大的水位差,水流暴泻滩下,成为了航运事故频发的险滩。新中国成立初期,滩口的一些礁 石被成功爆破,到70年代初,在甘竹滩口截流,建成 水电站,彻底解决了甘竹滩航运危险,该水电站成为 集发电、航运、分洪等功能于一身的水利枢纽。


二、境内河网


 河网的形成 

       龙江在桑园围未修筑前,河汊发育、水流湍急。龙 江北面是北江正干,还有官山涌、太平涌、海舟涌等共 同构成一个向东南放射状的河系。桑园围修成后,由于 西基和吉赞横基挡水作用,使简村、海舟成了围内平 原。但是,以西樵山东北面的北江正干、龙江涌、龙山直涌、龙山横涌、大陈涌、九江涌(铁滘)又重新 构成一个向东南放射散开的水系,这个水系直到近代 还大致被保存下来,形成纵横交错的水网格局。

龙江河涌分布图 (华南理工大学供图)



河网分布

直至近代,在龙江境内的河涌(包括自然形成与 人工开凿的,也有部分已填埋或淤塞)约有80多条。 具体涌名如下:

龙江大涌,跃进河,歌滘涌,

里海大涌, 东海半路亭涌,海口大涌,

涌尾涌, 吉元涌,吴涌涌,英雄河,

沙涌涌, 直小海,新涌涌,麦朗涌,

军基涌, 长咀涌,万安涌,官田涌,

文塔涌, 猛水堑,横坑涌,石圭涌,

里伙涌, 河澎涌,东横涌,西横涌,

逢涌涌,新开涌,横滘涌,炮台涌,

新涌,和尚涌,沙吴大涌,旺岗先生涌,

瑞仙楼涌,大陈涌,小陈涌,大河涌,

廉鱼涌,良槎涌,小湄涌,鱼滘涌,

大林涌,五帽闸涌,冯学基涌,大帽涌,

石塘涌,新滘涌,新龙村涌,渡头闸涌,

大白涌,三度闸涌,集北涌,龙山大涌, 

鱼苗场涌,鸡公涌,剑井涌,一埠涌, 

五星涌,横沙大涌,河柏涌,敢鱼涌, 

拱北涌,军基涌,万安涌,农中涌,

渡头闸涌,涌口涌,文昌阁涌,长路涌,

龙首涌,倒蕴涌,世埠涌,消洛涌,

鸡行涌,南镇涌,大墩涌,良槎横涌,

先生桥涌,大林涌,大帽涌.


三、山丘地貌

       龙江境内山丘错列,其中凤山源自西樵,蜿蜒 10余公里,峭壁如屏,因淡红的石英岩石色似锦,故 而别称“锦屏”,其山之巅名曰“金盘”,称“峰高 一 邑 ”( 高 172米 ) ; 东 为 镇 岗 ( 俗 称 “ 鲤 鱼 岗”),古称“蜃楼”,南为文笔峰;而西有石障若 屏风,北临悬崖而止,俗称“鹩哥岩”。天湖山在龙 山东北,脉源乃雁山北渡,周八里,山顶古有湖,广数亩,因而得名;旁与小天湖山相倚,东南有孤峰突 起,周四里,曰“金紫峰”(高117米);东北有山 形如凤凰矫翅,称“凤岗”;周遭又有群丘品峙,西 始鳌岗、南有梅山、北则止于大独。大金山位于里海 之东,蜿蜒数里,北依尖岗,东临甘溪,犀牛为止, 与天湖山、锦屏山互为犄角,呈鼎立势。

          龙江大涌从东海口至炮台涌河段称东海, 炮台涌以西至南海沙 头涌汇合, 称西海(片山岗摄)

      英雄河、跃进河与龙山大涌交汇之处称“三江口”(李子雄摄)



四、地貌形成

 

新石器晚期

     地质研究成果告诉我们,珠江三角洲原是海岛罗列的溺谷海湾由泥沙冲积而成的水乡平原。清·咸丰《顺德县志》说:“昔者五岭以南皆大海耳,渐为洲 岛,渐为乡井,民亦藩焉。”科学地概括了珠江三角 洲平原冲积形成的基本过程。

顺德山水地形图


        一万年前,珠江海门的滨线还在今天的三水思贤 滘之间,那时南海的咸潮可直抵羚羊峡和北江的飞来 峡口。但随着珠江泥沙的冲积,珠江三角洲的沼泽、 平原渐渐形成,海滨线也不断向东南推进。

        龙江的凤山、金紫峰、大金山及其余脉是由侏罗 纪、二叠纪砾岩、砂岩构成,由于有明显的海蚀地形 遗迹,说明从前是海岸地方。这里海岩及海蚀穴洞遗 迹“竹篙孔”不但在锦屏山下西边平台有,排沙的沙 洲(石云关)及沙富的小丹丘周边也有发现,而狮颔

口的狮山下更为明显,其岩石中的瓯穴显然是当年长期受海潮向上翻滚冲蚀的结果。不过,随 着燕山运动的作用,又产生过海升与海降,也随着西 北两江泥沙的沉积,到4000年前的新石器晚期,这里 逐步形成沼泽和沙丘,珠江的海岸也不断向东南移。

        2006年,考古工作者在高明古椰村发现了一处距 今约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晚期文化遗址,在出土的大 量文化遗存中,发现了一些纤维质植物根茎,经检测 为4000多年前红树根。红树是一种生长于海岸线咸淡 水交汇的乔木科植物,由此我们可推测,4000多年 前,珠江三角洲的海滨线已到高明的古椰之间。

珠三角历史变迁(滨线)图(珠江水利委员会供图)


         2008年,龙江在开展文物普查中,在左滩村麻祖 岗发现了一处文化遗址,经专家鉴定为3500年前新石器末期的文化遗存。这就说明,在3500多年前的商代 早期,这里已存在一个以渔猎和采集经济为主的原始 部落,他们繁衍生息,开创历史文明。

麻祖岗文化遗址挖掘现场(康荣灿摄)


        2008年,龙江镇在开展文物普查中,在左滩麻祖岗 发现了一处文化遗址,经专家鉴定为3500多年前(殷商时期)新石器末期的文化遗存麻祖岗遗址

         清晰的文化层自下而上显示出不同历史时期的人类活动遗存痕迹(李健明摄)


       由于左滩“麻祖岗文化遗址”的发现,我们又可 以作出判断,3500年前,珠江三角洲的成陆滨线已到 顺德甘竹滩一带,这里已出现了适应人类生存的自然 环境,更主要的是出现了供人类生活的淡水,也即说 明由于珠江滨线不断推进,咸潮已退出这一地区。

小丹丘摩崖石刻,见证了龙江沧海桑田(李子雄摄)


宋代鳄鱼骨(图片来源:顺德区博物馆)



秦汉时期

       据《通考·舆地考》记载,先秦之前,当唐虞三 代时期,珠江三角洲乃“蛮夷之国,百越之地”。可 见其时尚无行政区域建制。到公元前214年,秦平岭 南,粤地初开,始建郡县。今天顺德的地域,属当时 南海郡番禺县辖。不过当时这里尚为一片荒蓁(z hēn) 之态。

       20世纪60年代,桂洲四基(旧称泗基)生产大队 在农田改造时挖出过一块1米多长的鳄鱼头骨。20世 纪的70年代,位于勒流龙眼的五七农场曾出土过一副 鳄鱼骸骨,经测定距今有2000多年。可见珠江三角洲 许多地方,曾是沼泽密布、河涌纵横,而沼泽、河涌 之中除衍生着水生贝类、鱼类,还生长着鳄鱼。今天 的龙江、龙山、杏坛的龙渚、龙潭,还有桂洲的龙 涌,都以龙为地名,其实这些地方当年都是鳄鱼分布之地。这些两丈多长而且凶猛异常的马来淡水鳄,常常伤及人畜。在思维原始性和知识匮乏时代,先人根 本无法与鳄鱼抗斗,于是把身披鳞甲的鳄鱼视为神 物, 认为是蛟龙, 以致在顺德 800平方公里的土地 上,曾出现过数十间专为供俸和拜祭龙的庙宇。

        汉晋时期,随着珠江泥沙冲积,一些沼泽淤浅 了,变成陆地。当然,这里说的陆地并非是一刬(c hàn) 平川,它与今天的地貌截然不同,许多沼泽虽然淤 浅,但河道仍比今天辽阔得多,交错的河涌由西向东 呈放射状,而且水流湍急。据县志记载,宋前顺德境 内仍有30多个被称为“海”的地方,就是说唐宋时 期,顺德许多地方还存在“海”与“海”之间浮露出 一片片独立或相连的沙洲。



唐宋时期

      唐初,珠江三角洲的冲积范围又进一步扩大,其 海滨线已推至顺德桂洲及番禺沙湾一线。这时的龙 江,人口、文化、交通和社会都有了新的发展。

       龙江曾有人在现今街区的白社坊附近挖出“大眼 鸡”海船遗骸,后来这个地方被称为“仙艚洞”。

      《 龙江乡志》 称:“ 仙艚洞, 居人掘得巨舰, 故 名。” 又称:“ 罗隐澳在石圭涌, 相传罗隐泊舟 处。”罗隐是唐代人,是否来过龙江,有待考证,但 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即唐代北江正干江岸是到达龙江 镇内的。直到宋代以前,龙江东北边还是一片巨浸, 它的海岸线还未超越今天坦东的村边,因而这里称为“海傍”。如今龙江的“东海”与“西海”,当时的 确是碧波浩渺的大海。

       宋初,龙江的平原地貌已初步形成,但桑园围尚 未修筑,洪汛期间,仍然是一片“波涛湍激”的茫茫 泽国。宋代以前的龙江人,都是居住在山丘之地,长 路口的“大埗头”曾是大圩的水运码头。大埗头前的 龙首村到“大法师”前的平原地均是唐宋以前村人聚 落点。“锦屏山东坡是水边之地,唐代这里是码头 区”(《岭南史地与民俗·曾昭璇》)。而位于今天 人民北路 “ 安安拱”( 古称接龙桥) 以北的山边 地,过去称“槎涌岗”,宋时曾经是张、邓、康、李 等姓的居住地。今天紫云阁西北侧的“石门洞”,是 唐代区姓发祥的地方,故称“区坑”。而区坑往北, 过去分别称云龙里、晓云里、亲仁里、永丰里、期颐 里、百岁坊等山麓地带,则是李姓、钟姓、刘姓、陆 姓的始居之地。又据《龙山乡志》(1805年版)载: “予乡大岗圩乃四方商贾云集之地,六合堂奥之区 也,辟自大唐。”但比大岗圩更早的村落,是沙富凤 山之阴的村头,唐代已成圩市,大岗圩是明代(洪武 二十九年,即1396年)以后转迁而形成的。唐宋期 间,从沙富村头到铁炉凹、门楼、三合市一带山边, 以及旺岗螺圩,还有现在排沙村管理区所在地的小山 岗,这里古称“石云关”,当时却是龙山片居民散落 居住之地。而“石云关”小岗斜坡步级之处,原是宋 代以前的沙洲埗头。位于龙山西北的苏溪、华西、仙 塘等地,唐前是一片巨浸,其间只有金紫、天湖、狮山、大林、蚺蛇、龟岗等小岛屹峙,呈众子朝 佛之势。地处龙山东南的东海村,当时则是与里海连 成一片的茫茫大海。

        里海地处龙江之东南,唐宋时期,洪水来时几乎 是泽国,与西江甘竹溪连成一体,村人多居住在尖岗 山麓,其中西畔、藩棠、南街、一埠的山丘台地最早 为谭、林、李、邓等姓的居住地,宋代成村。桑园围 修筑后,因里海接近桑园围的倒流港,因而初时水文 变化不大,但是,围内的九江、沙头、龙山原来与西 北江相通的河汊被截断。当时唯一的运输船只能从倒 流港进入里海,倒流港堵塞后,船只则由里海狮江进 入内河各地。其时,里海的东头及南坑一带成了围内 水上商品运输中转枢纽,对里海的经济发展起到促进 作用。

        宋代以前的龙江,尽管平原形成,但地面较为低 洼,龙江能成为今天的平原地貌,是由于“大水浸之 则泥沙加积焉,一年积二三分厚之泥沙,百年即二三 尺厚之田地”(《桑园围志》),即每年洪汛为龙江 惠赠了大量有机土壤,这种现象到民国初年将桑园围 修成闭口围后才基本终止。

          龙江成村于汉,唐代已出现繁荣的墟市(图片来源:《龙江千年回眸》)


 

明清时期

        明初,流经龙江境内的西、北江的几条支流流向 基本定型,形状与今天近似。但由于倒流港堵塞后,水流放缓,泥沙渟积,使过去一些称“海”的地方逐 而浅小,成为一般河涌。

        其实,随着珠江泥沙的冲积,明代的龙江,除发 育出大片陆地,还有许多复杂的低洼地形。其中有 海、有涌,有塱、氹、堑、溪、澳、滘、坑、滩、 沙、 埠等地貌称谓。 一般而言, 龙江人把河流称 “ 涌 ” , 把 宽 阔 的 河 面 或 堤 围 外 的 干 流 都 称 为 “海”,而“塱”是指水网交织的大块洼地,如河澎 塱、麦塱、西面塱,《龙江乡志》说:“河澎塱,乡 之巨浸。”“氹”是对水深而又大面积的水潭而言, 如大氹、鬼仔氹、分界氹等都是当年桑园围崩决时决 口受强力的水流冲击留下深深的水潭遗迹。“溪” 者,与山下小溪的概念不尽相同,龙江人所称的溪是 指水流湍急,其次是流向固定的河流。如甘竹溪,它 贯通西北两江,北江退潮快,往往是西江水灌入北江 河中。又如苏溪,它是贯通龙山涌与九江铁滘的一条 小河,水流湍急,是以称溪。在龙江,称“滘”的地 方不少。所谓“滘”,原指两江之间横贯的小河而 言。位于龙江的高滘,原名“歌滘”,它是贯通北江 干流与龙江涌之间,过去,由于滘口河道束窄,水流 湍急,哇哇作响,故以“歌滘”为名。又如龙江街办 的横滘,源出新涌,接沙田南畔,因水流夹束,故又 称“滘”。称“堑”的地方是指长长细细的小河,如 堑尾,则是小河的尽头之处。澳较大,可弯船舶楫, 一般是指宽大的河湾。坑与堑意义接近,都是指短窄 的小涌;滩是指水流湍急的险段,如甘竹滩,原来是急流飞泻、水声雷鸣、水花四溅的险滩。又如龙江宋 代修筑的贞女桥,此地古名“白鹤滩”,在桑园围的 倒流港未堵塞之前,这里水流湍急。《龙江乡志》 载:“贞女吴妙静,许嫁新会李氏子,婚期以及,所 许子由陆来亲迎,渡龙江水,舟覆溺死。”这说明宋 代这里还是一道险滩。贞女桥初建时,桥墩本是呈榄 核状,两头有尖锐的石咀向流,但今天看来,石咀已 显椭圆,可见当年水势湍急、波涛汹涌的水文现象。

      “沙”的形成,主要是水流双向流动的作用下, 使泥沙渟积的结果。龙江紧靠北江干流,过去就有过 通香沙(张家沙)、邓沙、定安沙等大片大片沙积洼 地。直至今天,龙江称“沙”的地方还有很多处,如 沙田、坦田,沙富、沙洲等过去都曾经是洼地沙坦。 不过今天的沙与过去的沙已大不相同,这是因为沙坦 洼地经历了数百年来人为开发、改造,成为了耕作区、工业区或住宅生活区。 埠是较早的居民集中点,它虽近水,但地势较高,可防御一般的洪潦,《龙山乡志》说:“潦水为 患,乡民多依高埠而居。”直至今天,龙江还有许多 称埠的地方,如龙山的苏埠、沙浐埠、盐埠,沙富的 一埠、二埠,里海南坑也有一埠、二埠,以及龙江的 大埠、南埠、世埠;过去,龙江还有商业性的新米 埠、香木埠、炭木埠。这些埠,今天有些已经湮灭, 但不少仍然是居民中心点和商业区。

       汉代珠江三角洲乡村风貌 图片来源:广东省博物馆 

 

      明清时期,随着珠江泥沙的冲积,海岸滨线不断 推进,珠江水文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汛期,洪潦逐 年增高,所以明清时期是堤围修筑的高峰期,也是挖 洼为塘、叠土为基的农田基本建设的高潮期。当时的 龙江人,结合水利建设,堤围修筑,把大量的沙、 塱、氹、堑、溪、澳、滘等沮洳之地逐步改造成为 “桑基鱼塘”基水地。

其实,历代以来,龙江地貌的改造一直没有停止 过。今天龙江的地貌,是自然与人类活动互相作用下 沧海变桑田的结果,这除了自然因素以外,更主要是 千百年来一代代勤劳勇敢的龙江人,他们利用自然, 艰苦奋斗,治水筑堤,把苍茫的泽国变成广袤沃土。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先民又建桥筑路,广建祠堂庙 宇,继而修建豪宅苑囿,水埗码头,不断地建设自己 的美好家园。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新的墟市、城镇 纷纷涌现,使荒蓁原始的水乡演变为人文景观遍布、 如诗如画、宜居宜业的典雅水乡风貌。


       30年前的贞女桥,桥下尚见流水淙淙,但如今已淤成陆地(片山岗摄)


第三单元 基水地貌

      考古发现证明,早在3500多年前的商代早期,龙 江已存在一个以渔猎和采集经济为主的原始部落。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统一六国,粤地初开,始 建郡县。随着广西兴安灵渠的开凿,沟通了长江与珠 江流域的航运,为珠江三角洲融入了中原文化和中原 的农耕文明,特别是“金铁田器”的南传,加快了珠 江三角洲农业的开发。

      早在两汉时期,珠江三角洲已出现种桑、饲蚕、丝织的记录。唐代开始,龙江出现了“堵河筑堰养鱼”和“凿池蓄塘”的农田建设。北宋以来,随着桑 园围的修筑,结合洼地改造,人们推进了桑基鱼塘的 发展,逐步使龙江实现了基水地貌的全面改造。

         桑基鱼塘是种桑、养蚕和养鱼三者之间的连环生产体系(片山岗摄)


    一、筑堤拒潦

      龙江是珠江三角洲桑基鱼塘的主要发祥地,而历 史上桑基鱼塘的成功,为岭南的经济与文化发展作出 了巨大的贡献。

      桑基鱼塘是种桑、养蚕和养鱼三者之间的连环生 产体系。它利用桑叶饲蚕,蚕沙(蚕粪)落塘作饲 料,塘泥戽(hù)上基面作桑肥,做到循环利用的科学 和自然生态的农业经营方式。(20世纪70年代,联合 国教科文组织曾派出专家来到珠江三角洲考察,认为 桑基鱼塘是一种“循环利用的科学和自然生态农业经 营方式”。)

       据记载,珠江三角洲早在两千年前的两汉期间, 就已有种桑、饲蚕和丝织生产记录。唐代,种桑育蚕 生产又有进一步发展。据北魏《水经注》记述,当时 珠江三角洲一些地方已出现“ 高则桑土、 下则沃 衍”,“田稻再熟、桑蚕五收”的情景。

       不过,当时桑地面积估计不会很大,也较分散。 然而,随着岭南对外贸易的发展,广州市舶司的

设立,外国及各地商人都相继来广州贸易,贩运绢 丝,使蚕桑业的生产逐步扩大。

       从龙江的地理发育看来,养鱼可能比种桑更早,因 为这里在汉代前已形成不少沼泽,于是围海筑塘, “堵河筑堰养鱼”有可能在这个时期出现。直至近 代,我们从一些鱼塘的塘底中还发现过有粗大的树 干,当地群众称为“沉柴”,也在鱼塘中发现过海船 残骸,这都说明这里过去是由沼泽或河海筑堰而成的 鱼塘。在当时,由于地势低洼,水患严重威胁着农业 生产和人民的生活,先民在生产实践中,因地制宜地 把低洼的土地挖深为塘,将泥土复于四周为基,这种 “凿池蓄鱼”的农田建设,既可地尽其利,又可降低地下水位、有利于生产。

        由此看来,龙江种桑养鱼的出现,应在宋代之 前,而宋代则是龙江桑基鱼塘进入稳步发展阶段。

         龙江桑基鱼塘曾蜚声中外,近年来又积极推进基塘整治工程,改善农业生产环境   (陈志坤摄)


        另一方面,从唐代开始,随着社会的相对稳定,加 上李唐政权又在岭南推行了租庸相配套的均田制,在 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农民对土地开发的积极性。但是, 当时珠江三角洲尚未完成发育,人们除在山边开垦辟 垌田外,只能在沼泽的高地上种植潮田。潮田是靠潮 水上涨灌溉,但每年雨季后,珠江发生洪水,往往淹 没农作物。正如《龙山乡志》说,当时居民为避“潦 水岁为患,民依高阜而居”。可见洪水对潮田耕作的 严重威胁。为了保产,当时人们想出一个办法:在耕地的边缘用泥土修筑成一些分散、矮小的土堤,称 “私基”,使潮田无恶岁,以达到保产目的。

        宋代是珠江三角洲冲积更趋成熟时期,到处浮露 出大片坦地。这些坦地都含有丰富的有机物质,加上 珠江三角洲优秀的自然气候环境,更显示出对发展农 业经济的巨大潜力。另一方面,在宋代前,北方连年 混战,中原农业生态环境恶化,而珠江三角洲远离中 原,获得长期的和平稳定,在战火蹂躏和战乱逼迫 下,大批中原农耕男女向南迁徙,纷纷到珠江三角洲 落户。人口的南移,为珠江三角洲带来大量的劳动力。

        人口的急速发展使原有高地不足耕垦,需要开垦 更多的农田去增加粮食生产,但大片低洼的土地长期 受洪水淹浸,收成不但不可靠,且对居民的生命财产 产生严重威胁。

         在宋代,随着珠江泥沙的冲积,珠江水系的水文 发生变化。在甘竹滩西北上游一带,洪潦一至,灾害 出现。《桑园围志》说:“鼎安一带,每遇潦涨,(出现)怀山荡荡,万顷无垠”的情景。 宋太平兴国七年(982年)后的10多年间,珠江

流域连年暴雨,珠江下游多次洪水浸淹耕地,大灾过 后,人们痛定思痛,一呼百诺,组织起来修筑堤围。 从北宋崇宁元年(1102年)开始,龙山、龙江、甘竹 人在当时广南路安抚使张朝栋的主持下,与官山、九 江、河清、海舟、太平、简村、沙头等地群众团结一 致,修筑成当时珠江三角洲规模最大的桑园围。

             1948年西江暴发洪水,当年汹涌的洪水暴泻入甘竹滩的情景 (图片 来源:顺德档案馆)


            1948年桑园围崩决,当年嗷嗷待哺的难民情景 (图片来源:顺德档案馆)


         在龙江官田村,一户村民的房屋外墙上还刻有民国初乙卯水灾的内 河水位(李子雄摄)


       桑园围的修筑,不但实现保产目的,且使大量滩 涂、坦地的自然条件得到改善,并以因地制宜的土地 改造方式,推进了基水地貌的建设,为以后明、清龙 江的桑基鱼塘的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这也是龙江历 史上基水地貌改造的肇始。

桑园围全图(图片来源:《桑园围志》)


二、养鱼、种桑

       北宋徽宗年间修筑而成的“桑园围”,虽然文献 没有详述围内桑地的生产情况,但既以“桑园”作为 命名看来,在未筑堤围前,甘竹、龙江、龙山等地应 占有一定比例的桑地。从南宋迄明的200年间,龙江又 经历了中原移民南迁,随着人口繁衍,劳动力增加, 生产力有了新的发展,加快了基塘改造与水利建设, 也推进了基水地貌发展进程。

       据明万历《广东通志》载:“永乐四年(1406 年)……龙江、龙山两堡土蚕丝税银每担六钱,当纳 银二十五两。”这就说明,随着基塘的普及,这个时 期龙江生产的土丝已成为朝廷赋税的基本税源,如果按 照数字推算,当时两龙每年生产蚕丝有5000多斤。

        明正统十四年(1449年),珠江三角洲爆发了黄 萧养起义,当起义队伍围攻龙江时,龙江人“遂于东 海口借木桩以为阻,次将南畔、新开、石圭等涌口填 塞,积水作城一道;又于沿村鱼塘疏通作水城二道,以作防守”(《龙江乡志》)。从这段文字记载看 来,说明当时龙江沿村已是鱼塘毗连分布,稍作疏 通,便可连成一片。

          宋代以来,龙江就开始塞堑为塘,叠土为基,结合养鱼业而发展 水利工程,形成基水地貌的桑基鱼塘经营方式(图片来源:顺德档 案馆)



             清道光年间,以种桑、育蚕、养鱼这一自然生态有机结合的科学经 营方式,在龙江已经全面实现(图片来源:广东省图片社)


               在历史上,水产养殖是龙江农业的主体,经过近千年来的发展,不 断优化产业结构,使基塘特色农业迈向优质高产之路(图片来源:广 东省图片社)


              清代以来,龙江不断进行大规模的挖田筑塘活动,使桑基鱼塘面积 不断地扩大(图片来源《顺德县志》)


               桑园围没有修筑之前龙江为洪涝交积之地,堤围修筑时,结合挖土 为基,创造出基水地貌即桑基鱼塘的独特农业经营方式(广东省图 片社供图)



三、基水地貌的推进

      从明中叶开始,龙江桑基鱼塘基水地连环生产体 系的全面推进,可分为两个历史阶段。

       明中叶以来,远在欧洲的葡萄牙人航海技术发展 很快, 他们不远万里, 航海来到南中国, 并乘机 “租”占了澳门,由此开通了往里斯本等欧洲各国新 的“海上丝绸之路”,把华南地区的蚕丝、粮食、茶 叶、陶瓷等产品推向更广阔的国际市场。随着蚕丝的 需求大增,丝绸价格出现飙升,于是,桑基鱼塘的经 营产生了丰厚利润。对当时种桑育蚕所取得的经济效 益,清初《广东新语》的作者屈大均算过这样的一笔 经济账:“桑叶一月一摘,摘已复生,计地一亩,月 可得叶五百斤,蚕食之得丝四斤。家有十亩之地,以 桑以蚕,亦可充八口之食矣。”利益趋之,珠江三角 洲由此掀起了一轮基水地改造,或者弃果种桑、废稻 树桑的热潮。而在这一热潮中,顺德的两龙、甘竹以 及南海的九江行动最快,人们把原有的果基、菜基改 植桑树,把原来较低的洼田地改造成为桑基鱼塘。到 明末,桑园围内的两龙、甘竹、九江等地的桑基鱼塘 有了大幅度增长,且连成一气,蔚为大观。

       对此,清代的《雷塘庵主弟子记》有如下的一段 记述:“顺德县界之桑园围地方周围百余里,居民数 十万,田地一千余顷,种植桑树以饲春蚕,诚粤东农 桑之沃壤也。”

         清初,随着社会与政治的基本稳定,社会经济有 所恢复,农业生产也得到复苏。乾隆二十四年(1759 年)清廷封闭了福建漳州、浙江淀海和江苏云台山等 港口,广州成为全国唯一的对外贸易港,外国及国内 商人集中广州从事贸易,竞购生丝和丝织品,使珠江 三角洲的丝价再度扬升。丝价的扬升,为珠江三角洲 蚕桑经营又带来了新一轮的发展机遇。在利益的驱动 下,再次掀起挖塘养鱼、种桑的基水地改造新高潮。

        在这次机遇中,龙江人最大的特点是又出现了一 场“弃田种桑”、“弃田筑塘”的大行动。本来,龙江早就有过把洼地深挖成塘的传统,而在清代,龙江 人却果断、彻底地把所有田地全部挖为鱼塘。据嘉庆 年间的《龙山乡志》说,龙山过去是“乡田倍于塘, 近以田入歉薄,皆弃田筑塘,故村田不及百顷”。这 样,又经过数十年不断的“弃田筑塘”改造,到了道光年间(1821—1850年),原有的百顷田地也不复存 在,龙山已出现“民舍外皆塘”(《龙山乡志》)。 而龙江也从“旧原有田,今皆变为基塘”, 而“乡 无耕稼”了(《龙江乡志》)。

        就是说,经过近千年的不断改造,以种桑、育 蚕、养鱼相结合这一自然生态有机结合的科学经营方 式,在龙江已经全面实现,也使龙江所有农业耕作区 地实现了6︰4或者7︰3的连片基水地貌。

             冬天是鱼塘的收获季节,从今天以机械排水替代了传统的龙骨水车排 水说明,基塘的经营也随着社会的进步而迈向现代化(片山岗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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